细说易经——孔子易经概论

    先为研读讲授方便，依辞义分章，此章述作易之始、易之条例、及易含三义——不易、变易、简易之义。

    天尊地卑，乾坤定矣^（1）；卑高以陈，贵贱位矣^（2），动静有常，则柔断矣^（3）；方以类聚，物以群分，吉凶生矣^（4）。

    【音注】（1）尊（zun），尊贵、崇高、天之德性；卑（bei），谦卑低下，地的德性。大极生两仪，阴阳也，天地也，乾坤也。乾为阳为天为高；坤为阴为地为低。《易经》法象于天地，故乾为阳为君，象征着天的尊贵崇高；坤为阴为臣，象征着地的谦顺低下。（2）《易经》六爻贵贱之位有二说：一说五为君位，余为臣位；其二，《汉易》及《易纬乾凿度》以初为元士，二为大夫，三为三公，四为诸侯，五为天子，上为宗庙。（3）刚就是阳，柔就是阴，《易经》卦爻完全由阴- -阳-爻的任号所组成，阳曰九、阴曰六。（4）方：犹道也。君子以仁义为道，故以类相聚；小人各以赌、盗、淫、妄、邪、杀、恶毒为道，皆各以其同道为类而相聚；与君子善、德同道则吉；与小人恶、邪同道则凶。

    【义译】天尊贵于上，地卑微于下，《易经》中乾为天为高为阳，坤为地为低为阴的象征就定了。天地间万事万物莫不由低下以至高大，杂然并陈，《易经》中六爻贵贱的位置，也依序而排列着。天地间万事万物动极生阴，阴极生阳的道理，也就由此断定了。天下人各以其道而以类相聚，物各以其群而以类相分。同于君子同于善的事物则吉，同于小人同于恶的事类则凶就产生了。

    【象征】此节述圣人作易因天地阴阳，宇宙万物，尊卑上下，刚柔动静吉凶而制定卦爻的法则，明不易之理，谓《易经》的真理，永恒不变。虞翻曰：“天贵故尊，地贱故卑，定谓成例，乾高贵五，坤卑贱二，列贵贱者存乎位也。”荀爽曰：“否七月万物已成，乾坤各得其位定矣。断，分也，乾刚常动；坤柔常动，分阴分阳，迭用柔刚。物三称群，坤方道静故以类聚，乾物行故以群分，乾生故吉。坤杀故凶，则吉凶生矣。”

    圣人设卦观象，系辞焉而明吉凶，刚柔相推而生变化，是故吉凶者失得之象也。悔吝者忧虞之象也^（1），变化者进退之象也。刚柔者昼夜之象也^（2）。六爻之动，三极之道也^（3）。

    【音注】（1）悔（hui），懊悔，后悔。吝（lin），吝惜。忧（you）虞（yu），忧虑也。（2）阳为刚为昼，阴为柔为夜。（3）三极即三才，天地人也。八卦各有三画，下为地上为天中为人。六十四卦各有六画，初与二为地之道，三与四为人之道，五与上为天之道，是为六爻三才之位。动者变也，初三五为阳位，二四上为阴位；阳居阴位，阴居阳位，谓之不当位；不当位则宜变动，而成为得位。阳居阳位，阴居阴位，谓之得位、当位、亦曰正位。

    【义译】圣人设置八卦六十四卦，是由观察宇宙间万事万物的现象而设置的，每卦设有六爻，六十四卦共有三百八十四爻以规范之，复于各卦、爻下各系以卦辞爻辞的吉凶悔吝，而表明吉凶的趋向。易经中阳刚阴柔的相与切磋琢磨，推荡鼓动而产生变化。所以《易经》中所言“吉凶”，就是成功或失败的现象；“悔吝”就是表示忧虑的现象；“变化”是前进或后退的现象，“刚柔”即是昼夜，昼尽夜来，正如阴阳、日夜、圆缺、成败、治乱相互循环的现象；“六爻的动态”就是天地人三才的道理。

    【象征】此节明观察宇宙人生万事万物的现象，而设置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，复系以卦辞爻辞象辞，以表明吉凶悔吝，以示进退得失变化之道，以显天地人三才之理。李鼎祚曰：“圣人谓伏羲也，始作八卦，重为六十四卦矣。文王观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之象，系属其辞。”荀爽曰：“因得明吉，因失明凶也。刚谓乾，柔谓坤，乾为昼，坤为夜，昼以喻君，夜以喻臣也。”虞翻曰：“刚推柔生变，柔推刚生化也。吉则象得，凶则象失也。悔则象忧，吝则象虞也。阴阳失位则动变，得位则否，故以阳居阴位，阴居阳位，则动。”干宝曰：“悔亡则虞，有小吝则忧，忧虞未至于失得，悔吝不入于吉凶，事有小大故辞有急缓，各象其意也。”陆绩曰：“天有阴阳二气，地有刚柔二性，人有仁义二行。六爻之动发乎此也，三才极至之道也，初四下极，二五中极，五上上极也。”